枕着一树花开,闻着一枝花香,念着一朵花笑,明媚不思忧伤。
——题记
三月霏霏薄雾升起,未褪寒风微凉,枝头桃花初放。飘零许久的烟雨也终是落下来了,像极光,一道一道的直直往灼灼明艳里飞逝着。碧水荡漾着青色波,诗人案前笔已下墨,却不知如何应和,这明媚春色。
春色年年,依旧是三月里的杏花微雨,依旧是三月里的桥上赏纸鸢,依旧是三月里的眯眼归时花满肩。只是,“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”诗人伏在案上,想起了从前。
少年背着行囊出城时,正下着细细密密的雨。走过了城外的石桥,再回头时,城门上青灰色的“扬州”二字已经被雨雾隔了很远,模模糊糊的,就像时光流走时的模样。
辗转十数年,南唐开国。少年不再是少年,入了京都,风华正茂一身才艺,被国君几番青眼,而后出仕入相。然而,风雨飘摇的年代,世事无常几乎刻进了每一寸光阴里。朝堂上的党派之争,强国环峙的天下格局,无一不再动摇着南唐的根基。而他有如那初春里被压抑了整个冬天的一芥浮草,在突然被解冻了的河水里身不由己,亦无所附。胸中曾经凌云的志向,已化作沧桑掀卷着巨潮,一次次冲抵着宁静掩饰下的外壳。那猛烈的撞击声,排山倒海般震荡着早已紊乱的心智,貌似孑然的身影已不知所错。终了,他被罢了相职,“日日花前常病酒,不辞镜里朱颜瘦。”听着屋檐前的雨嘀嗒的声音,沉醉在了歌酒春色里。
后来的后来,又是一年春雨绵延的时候,他背着行囊宛若少时一般回到了这座炊烟城。长久的官场沉浮,几起几落,已知天命的他早已见惯了春秋。可那年年的烟雨,依旧忍不住贪恋,年年的春光,依旧忍不住向往。他想通了,就在这炊烟城扬州城里,看完这剩下的锦色繁华,赏完这剩下的春色如烟。
诗人忽的想起了什么,提笔入墨字几行,浅笑搁笔望春光,复又起身穿衣革履踏向了屋外的一树桃花灼灼。
桃花影摇的书案上,只剩“明媚不思忧伤”在被微风吹皱的纸上摇曳着。
评语:如诗般的语言方能触及如诗般的人生,或青涩,或沉重,亦失意,也快意,好在春光依旧,明媚如故。
指导教师:马 丽